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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是载体,生活方式才是内容,携程和美团点评不掐架才怪

本文作者:闫向军 2017-02-27
旅游的最大魅力可能是: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那么“眼前的苟且”和“诗和远方”的距离是多少?

旅游的最大魅力可能是: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那么“眼前的苟且”和“诗和远方”的距离是多少?正确答案:10公里,这是国内对于旅游者的统计定义,也就是离开常住地10公里,时间呆够6小时以上,你就可能看到“诗和远方”了。

我们是一个具有悠久的“乡愁”和“思乡”文化心理的民族,充满了“独在异乡为异客”无奈的情调;同时几千年来孔老夫子和士子们向往的“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又分明是典型的周边游。古人的交通工具加上扯家带口,估计跑到“沂河风景区”也就是10公里。本地和外地、故乡和异乡之间的距离我们可以简单技术标记为10公里,可如今旅游的事比10公里可是要复杂的多。

和“本地生活”对应,旅游可以称为“异地生活”。上个世纪,国内旅游刚冒头的时候,城市的酒店、娱乐场所和餐馆等场子,但凡挂上“旅游”,再加上“涉外”的字号,就瞬间高大上起来,本地生活的居民们也就是在门外骑着自行车好奇地瞅两眼,本地生活和异地生活泾渭分明;再以后城市中景区外挂“旅游”字号的店面越来越多,可是异地游客们进店的心理却越来越戒备,“独在异乡为异客”,总觉得进了孙二娘开的店;现如今异地的游客们却越来越多地扎到本地人的消费场所,直通通地挂“旅游”字号的也好像少了,异地生活和本地生活有点纠缠在一起,开始掰扯不清楚了。

时常想起在无锡惠山古镇景区里和无锡文旅的伙计们在河边喝茶聊天,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周围大都是本地居民的吴侬软语,很惬意地想起那一句特崇拜的目的地形象口号:无锡充满温情和水。旅游者反感的是对异地游客的过度商业化,但并不反感对本地居民的商业化,甚至乐在其中。还有则是风头浪尖上丽江古城等来了国家旅游局的严重警告,点出的一条理由是:古城内原住居民与旅游经营人员矛盾突出,背后原因之一就是过度商业化,是对异地游客的过度商业化。

在互联网+这个大池子里,互联网+本地生活和互联网+异地生活(旅游)原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干各的活,各挣各的钱。可这两年捣鼓本地生活团购的美团和折腾异地生活旅游的携程成了竞争对手。外地游客能住酒店,本地居民也能住;本地居民常吃的餐馆,外地游客更喜欢。美团抄起了订房和景区门票,携程摸过来美食,客户和资源就这样交叉拧巴在一起,不掐架才怪。要说个道理,那就是大众旅游时代到了,旅游成为老百姓的生活方式,好的生活方式是不分本地和异地的。这个架势也给目的地资源方提了个醒,该重点关注关注本地生活类的产品渠道和营销渠道了。

尽管自驾车已是散客旅游的主要出游方式,但现在和未来还有大量游客要解决高铁站、汽车站和机场到景区和酒店的小交通问题。以前经常听到旅游者吵吵小交通的“痛点”:公共交通不可能到达所有的景区和酒店,打出租车很可能上了黑车被讹一笔,最后就是人生地不熟的无奈。这一两年这种吵吵少了,原因之一就是滴滴和优步冒出来了,很大程度地解决了异地游客的小交通问题。手头没有权威的数据,以前有意问过青岛和昆明的滴滴司机,在旅游旺季的时候,打车顾客里面外地游客大约占三分之一到一半。技术的进步和新模式的出现很多时候具有“打草搂兔子”的作用,本地生活模式解决了异地生活“痛点”,互联网上可没有10公里的界限。所以,去年六月优步高喊着进军旅游业,尽管它打一出世就已经掺和进旅游行业了。

最近最火的就是摩拜和OFO等共享单车了。也许以后会形成一个规律,移动互联网时代解决了本地生活的痛点,也意味着对异地生活发挥很大作用。共享单车的火爆,不但外地游客多了一个交通工具,而且孔老夫子向往的周边游就可能是冠者和童子骑着摩拜单车到“沂河风景区”戏水吹风唱歌。也有不愉快的事,武汉东湖绿道的管理方把100多辆摩拜单车丢到路旁,至于根本原因,媒体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东湖绿道原来就有出租给游客的自行车:“双人自行车的起租租金为每小时30元,儿童青少年车起租租金为2小时30元,胖胖车的起租租金则是2小时40元等”,这和摩拜单车低廉的租金相比就有了利益冲突。事情虽然基本圆满解决,但也给我们提了几个醒:共享单车的兴起和发展,城市周边的景区该考虑在附近搞个单车停放区了,这也是吸引游客的渠道和手段;早在共享单车火爆之前,自行车骑行就是隐然庞大的旅游消费人群,如今在共享单车这个架势下有条件的目的地城市和景区该考虑设计建设骑行线路了,未雨绸缪,丢芝麻,捡西瓜。摩拜单车手机应用开机画面中青年男女骑着单车好像在景区里游逛的场景,似乎也在提示摩拜单车自个该琢磨琢磨和旅游行业的合作模式了。

行内有个说法,本地生活尤其是异地生活的旅游行当,有那么几个大头比如携程之类蹲着,其他伙计们很难再折腾出大动静和大的空间。这个说法的前提是这个行业相对稳定,而且不会有大的变化和发展。真的不好说诸如滴滴、摩拜还有将来其他本地生活模式不会成为异地生活的流量入口。异地生活和本地生活的客户以及资源交叉渗透,异地和本地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现在出现部分商业模式已经分不清是面向本地居民还是外地游客。比如“新鲜好去处—— mars”,既号召本地居民潮流体验,又推出旅行计划;既有好像本地居民感兴趣的家居店、糕点面包店和运动美容店等等,还有外地游客中意的胜地景点和酒店住宿,更有本地外地都爱好的特色餐厅、酒吧和展览等,这些精酿啤酒酒吧和禅意素食店已经把所谓本地人和外地人都搁在了一起,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可真会玩!

本地居民提供房子给外地游客住宿,这是 Airbnb的模式大套路,虽然是后起之秀,可也已经成立八九年了。Airbn去年年底闹出了大动静:推出Trips,就是旅游行当里的目的地活动和目的地攻略,目的地活动都是由本地居民中的各类达人(房东)提供的,而且具有很强的体验性。这些活动包括运动、户外、娱乐、美食、艺术等,甚至还有志愿服务项目,按照Airbnb的说词:认识本地传奇人物,跟着冲浪高手、艺术新贵、大师厨神或是志愿者组识创办人学本领。与迈阿密骑车团体的共同创办人结伴出游;与得奖歌手探索哈瓦那的音乐文化;与伦敦美食达人畅游市集,大啖佳肴;跟著名金缮修复大师学习传统陶瓷艺术;跟知名歌舞女郎学习舞步,好好打扮一番。瞧瞧这些活动项目,这可不单单是为外地游客服务的,也可以是周边甚至本地居民,也就是本地居民为本地居民提供目的地旅游项目服务!想起二十年前,和国内同行开会讨论旅游者统计定义的时候说的一个段子:周末从城东头的常住地跑到10公里之外的城西头大学同学家里,吃了一顿饭,打了一晚上麻将,第二天返回家里。这完全符合旅游者的统计定义。照现在的Airbnb的套路就是:城西头的本地居民大学同学为本地朋友们提供了切磋学习麻将的目的地活动项目。再说多一点,Airbnb前几年在中国一直是不温不火,也许是因为国内旅游者只是在出境旅游的时候才想起它。不过这两年国内短租房源增加的同时,也出现了一批高端民宿房源和乡村旅游房源,也就意味着Airbnb已经出现国内周边游的苗头。一方面外地游客加上本地居民的周边游形成了庞大的需求,另一方面国家、省、市、县、乡五级行政机构和一众政府部门以及众多企业大干几年形成的乡村旅游供给,这中间的渠道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今年行内一干大头小头们怎么着也该有套路了,这个应该都懂得。

现在行内最火爆的词就是“全域旅游”了,官也说,民也说,学也说,定义多,说法多。好像现在旅游这个行当里但凡解释不太通的东西,搁在全域旅游这个大筐里,一准没问题。比如异地游客旅游本地化和本地居民旅游大众化,琢磨琢磨看看是不是所谓的全域旅游的个中要义:全域旅游是指在一定区域内,以旅游业为优势产业,通过对区域内经济社会资源尤其是旅游资源、相关产业、生态环境、公共服务、体制机制、政策法规、文明素质等进行全方位、系统化的优化提升,实现区域资源有机整合、产业融合发展、社会共建共享,以旅游业带动和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一种新的区域协调发展理念和模式。目的和结果,外地和本地,绕了一大圈,就是一句成语的真意:宾至如归。

网络语言套在这事上就是:我可能遇到了假游客。“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但不知道我是谁。”那也是遇到了《假行僧》: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 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 就请你吻我的嘴;

我有这双脚, 我有这双腿, 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 但不要恨和悔;

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 因为一天我要远走高飞;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 也不愿有人跟随。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看到你长得美, 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 但不是你的泪;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 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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